苍穹之锁·三十八
誓约之锁、泪雨之枪
凛冽的风在耳畔呼啸,天降的冷雨顺着乌鲁克王额前的金发淋漓滴落进眼眶。
火烧火燎的酸涨与刺痛,神殿飘摇的灯火、少年压迫而来的身影,眼睑颤动之间仿佛溶成了模糊的画卷,让人难辨虚实。男人不敢眨眼,也没有退让半步。他眉头紧锁,充血的双眸赤如烈焰,如雄鹰般凝视着少年。
恩奇都一定在隐瞒什么,已经如此熟悉,他的直觉绝不会出现偏差——或许这一退让,就是不可逆转的结局。也许这就是乌特纳庇什提牟给他展现的答案,因为前方分明就是他唯一信赖着的、渴望着的挚友,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亲手将他带回到乌鲁克的河畔。
“恩奇都,普天之下,唯你能与本王比肩…也确实是值得一战的对手。”吉尔伽美什没有选择拉开距离,反而一横手探入了虚空的金光中,“但是…!到底为什么?!就算你现在是灵魂或者幽灵,也给我回答!”随着严厉地喝责,一柄织缠烈焰的巨剑被一寸寸地抽出,随着英雄王的随手一挥雄浑的火屑飞舞如炬,顷刻之间周围数米尽化为焦土。
——如巨神般雄壮地燃烧吧,苍烈的赤炼之白焰。
那是埃利都远古之王阿卢利穆所用之剑,几经流转才落到乌鲁克的宝库之中。其乃焚杀万难的凯旋之刃,传说之中拥有着一击蒸发海潮的恐怖力量。虽然吉尔伽美什并不知晓具体的使用方法,但是拿在手里挥舞也已能发挥出基本的效用。
“刚才的一击真是漂亮得想让人称赞啊,吾友。”英雄王拖曳着巨剑,以火焰为步伐迎向少年信步而去,“但不论你是否想解释,选择也只有一个——!!”
然而吉尔伽美什的话未说完,那前一秒还伫立于眼前的纤细少年,瞬息之间消失不见。乌鲁克王的肉眼最后捕捉到的,只是疾如劲风般飘舞而过的一梢秀发。而后,那翡翠与纯白交织的幻象宛如穿破风雾的雨燕,一闪而过。
“…那就是随本王回乌鲁克去!!!”吉尔伽美什当即作出反应,奋力挥动起巨剑,力抵千均的一击之下灼热的斩痕飞舞而出。如果被击中的话,毫无疑问将会被腰斩而亡。但是男人明白这一击绝对无效,这后发的佯攻只是为了观测出恩奇都的动作。而后,他顺着挥砍的态势扭转腰肢,让剑柄向着后方冲击而去。
“……呃!!”少年向着对方后颈挥出的手刀,出乎预料肘部却撞上了剑柄。吃痛地甩了甩手,轻盈地做出了空翻,本想借此拉开距离,脚腕却被对方牢牢地捉住,以失去平衡的姿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哼,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吉尔伽美什一手执刀叉腰,一手死死地扣着少年纤细的脚腕,以令人难堪的姿势将对方拎了起来,晃荡着叫嚣:“恩奇都哟,这次的事,会在把你带回去之后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望着恩奇都因慌乱而急促起伏的胸脯和乱转的眼睛,吉尔伽美什露出了愉悦的微笑,“你就感恩戴德地…”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恩奇都伸出了另一只腿,细小的脚掌踏住了他的胸甲,男人玩味地看着这一切,“事到如今,你还想反抗…..喀啊??!!”
看少年的动作,应该只是轻轻地一点才对。但是所带来的后果却与视觉上的效果大相庭径。那轻微的动作传递出的冲击令胸甲都凹陷进去,浸透五脏六腑的力量让吉尔伽美什感到一阵翻江倒海,并且他整个人连同那身沉重的铠甲一同像破口袋一样被震飞出去。
无法理解,这绝不可能!虽然从前恩奇都的力量就很强大,但要做到这种程度怎么都该花些力气,而绝不是这么轻松地一点脚尖就能把他给蹬飞…别开玩笑了!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方才恩奇都并非是因为被他捉住而惊慌失措。他只是在斟酌着力道,怕控制不好将他给一脚踢死。
“呜呕、咳咳…”将燃烧的巨剑钉进了地面才狼狈地稳住体势,想直起腰却有一滩胃水混着唾液咳了出来,“哈、哈哈哈…呼…呼…既然你如此有兴致,吾友,那么本王也认真一下吧!”边说着,他边将巨剑一把掷出。
飞驰的火流割裂了空气,却被恩奇都轻而易举地躲避开来,他似乎有些迟疑,并没有抓住时机进攻。
又没有击中,不过也没指望这胡乱的一击能够奏效,而是因为刚才捉着恩奇都脚的左手因为震击拉伤,不舍弃武装的话就没办法使用“天之锁”。
趁着空档男人摸上了腰间的锁链。虽然嘴上一直在逞强,但此刻他心里着实没底——恩奇都的力量,比起过往增强了十余倍不止,而且看他气定神闲的状态,似乎刚才的一击只是微不足道。眼下,只有仰仗天之锁那规戒神性的能力,才有可能封锁住他的力量。
他有些后悔,本来那链子是作为纪念而随身带着便于把玩的。早知道已如此强大的恩奇都会这么不由分说地打过来,他一定会把锁链收进宝库之中,这样混着其他的武具一齐射出来尚还能有一丝胜算,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然而吉尔伽美什的动作已被看穿,一阵劲风在他反应之前已然掠过,待他回过神,惊觉腰间的锁链已经不见了。而当他转过头,赫然发现天之锁已落入身后落地的少年手中,并被他收入了宽大的衣袖中。
“呵…本想着省点力气,”吉尔伽美什颇有些无奈地咧嘴地笑道,边测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现在看来,好象并不可能。”红玉般的眸子凌厉地眯着,看穿了那三十六米的距离,“啧啧,我的挚友哟,即使不用天之锁,你最终的下场也只会三年前的那天一样。”鄙夷地摊了摊手,乌鲁克王骄傲地昂起头,目光如吐露信子的蛇一般掠过恩奇都的身体,恶意地挑衅道:“那之后你不经意中露出的困惑与虚弱的表情真是美丽得让人难忘,不妨——再让本王看一次吧。”
他的话果然起了效果,恩奇都愣了一下,而后恼怒地抿紧了唇。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这种时候还讥讽,至少也要揍眼前这家伙一拳。
但是,这一刹那的分神正中了吉尔伽美什的下怀。
“PETA、BABYLON!!!”赶在白衫的少年行动之前,乌鲁克王已抓住这刹那之机短促地号令连接宝库的金门开启。一时之间,随着雄浑的火剑升空,数之不尽的兵刃争相涌现在扭曲的天穹,绵延不断地扩展向四方。即使是逞强,也要逞到最后,理由只要一个就够——恩奇都就在这里。
“这、!?”恩奇都难以置信地仰望着那直指向他的剑阵。不知其数几千几万,顷刻之间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杀,即便英灵也会感到切实压力,仿佛被无数充满敌意的眼睛凝视一般让人深陷于恐惧与惊骇之中。可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见过吉尔伽美什使用这诡异得让人感到绝望的手段,难免有些焦躁。
“哼,即使斩断一只手或一只脚也没关系,反正单是那样宁孙也会有办法给你治好。”吉尔伽美什坚决地说道,血红的双眸锐利如锁定了猎物的雄鹰,“恩奇都,本王一定要把你带回去,这一决定没有你反驳的余地!”
血红的双眼在盛怒之下,因为空前巨大的执念已经变得狂暴。
“等…等等!!”恩奇都慌忙退却着,甚至忘记了掩饰。虽说是英灵之身,但如果在那些剑戟的捕捉范围的话,想要全部躲开实属不易。或许态势已经不可收拾,但他并没有后悔,反而有些生气——回想起过去,哪次不是他处处迁就这位极其自我中心的王,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再放任吉尔伽美什胡来。
“最后的机会,恩奇都,”在黄金城的光芒映衬之下,吉尔伽美什展露出的威势并不输于眼前的英灵,“看着本王的眼睛,然后解释这一切。”
如果是这个男人,乌鲁克的这位英雄王的话…即使凭着一副血肉之躯、也能与几乎算得上不可抗力的英灵正面拼杀吧。
恩奇都不禁在内心如此感慨,却依旧没有说什么。
“是吗,这就是你的选择啊…”吉尔伽美什蹙着眉,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笑容,高高地扬起了手,“…那就不要后悔,我的挚友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漫天的剑戟化作了流光,如骤雨般向着少年劈打而去!
每一支高速射下兵刃都如同沉重的巨锤般敲击着土地,泥水飞溅之间砸出一个个大坑,少年纤弱的身体瞬间就湮没在尘埃之中——不,他并不在那里!
乌鲁克王抬头仰望,发现那疾闪而过的身影正在层叠铺下的剑戟之间连续地跳跃着,娇小的脚掌迅捷地踩踏着飞剑流矢,苏母堪的赐衣绽放出光彩,飞舞的衣摆让他看起来宛如张开羽翼翱翔而来的白鹫。
看着少年极其轻松地以超越人类认知的速度进行着无视物理法则的运动,吉尔伽美什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 “别、别开玩笑了!!”慌乱之中连忙将‘EA’从宝库中取出,但是在剑柄刚握在手中之时,手腕就感受到肌肤温暖的触感以及一丝轻于鸿毛的压力。
震惊地侧过头,发现少年正轻灵地立在自己的前臂上。这太不正常了,虽然恩奇都的身形与他相比要小很多,但也该有实质的重量。
而后,随着小巧的脚尖一点跃至前方,陡然增强的力量让吉尔伽美什痛呼一声,黄金的铠甲从腕甲部分开始崩裂凋零,刚握在手里的剑也摔落回宝库。他无法相信如此简单地就被解除了武装,看来恩奇都的实力已然深不可测。
“啧、!”不只是左臂的震伤,连右手也因为那一下麻痹了,男人挫败地弯下了腰,粗重地喘息着,不解地望着少年,“恩奇都…到底为什么…”
“够了…停止吧…”白衣的少年背对着他的挚友,第一次回应道:“不要去追求不可能的东西…那样只会自讨苦吃…”似是叹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你真的让那个阴险的女人在冥府捉住并役使?!”吉尔伽美什混乱而愤怒地咆吼着,雨水夹杂着汗水从他的脸颊淌下。
“…..”少年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不发一语。他这才发觉,自己甚至连回头面对那人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即使如此,也别想阻挡本王…颂唱生命的人啊,你不属于这里。”乌鲁克王注视着少年的背影,果决地呼喊道:“本王最珍贵的宝藏就该被阳光照耀自由地焕发光彩,而不是零落在这片污泥之中!!”
宝库之门再度展开,吉尔伽美什咬上了浮出的剑柄,将之抽出。衔着破碎的金剑,双臂无力地垂下,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何其狼狈的姿态。
“要是连丢了的宝藏都夺不回来…还称什么王。”但是,那双金红如焰的眸子只是沉稳而憧憬地凝视着前方——真实也好幻影也罢,他此生所求的至宝,那束带来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无论失去的生命,还是人的心!!”
风雨之中,男人紧咬着剑含糊不清地呼唤着。背负着英雄的荣光与王者的誓言,他迎向了少年。
“你…”纯粹的魔力开始在手心凝聚,少年脆弱的肩膀不住地颤动着,骤然回过了头,“…不去追求就不会失望、为什么不明白!!”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更何况那是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我不希望你最后得到的只有悲伤和痛苦!!”
纯净的光芒如盛开的百合般绽放在眼前,扑面而来的魔力风暴登时切断了视野。
但是在那一片绚目的光辉之中,男人看到了别的东西——那双如琥珀般澄澈温润的瞳眸因悲怆而炽热,流下了滚烫的泪水,顷刻被高热的枪击所蒸发。
视线相交的瞬间,男人愕然地松了口,随即莞尔一笑。以迎接的姿态,金剑摔落在地之际,最后的武装也卸除了。
面对“尼努尔塔战神枪”瀑射而出的狂暴的光流,吉尔伽美什只是如一樽塑像般挺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光辉——澄澈、璀璨,未被玷染的纯白辉芒。
“冷静下来想想,你从以前就不擅长撒谎…”吉尔伽美什感叹着,任由光辉将自己淹没,“…这色彩简直像天上的月光一样皎净啊,吾友恩奇都哟…”男人的眼中有着惆怅,忧虑,但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我们连命运也能改变!!!
把把誓言宣告的刹那,劈面的光流如向着两方分化,自动避开了吉尔伽美什。
“…吾友,吉尔伽美什,”从渐渐消散的光芒的彼岸信步而来的少年如释重负地解了全部的武装,有些憔悴地微笑着,紧紧地拥上了吉尔伽美什的臂膀,“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啊…你,”少年的声音,已然沙哑。
相贴在一起的胸膛,能感到那坚强而隐忍的心脏跃动着。
温暖而坚定的拥抱,柔和的发丝散发出令人怀念的馨香。
暖融湿润的泪水在颈窝晕开,干涸的灵魂仿被雨露充沛。
而随着一阵暖流,左臂与右腕的伤痛也消散了。
“果然,只有你能让我流泪。”清澈的嗓音中透着无奈,那些灰白的记忆的片段仿佛被唤醒了一般,令人动容的色彩跳出了记忆的洪荒。
“本王会把你夺回来的,让你重新沐浴在此世光明之中。”男人抑制不住心中强烈的思念,深沉有力地环上了少年柔韧的脊梁,“这是本王对你的承诺。”
“可如果等待你的是…”恩奇都迷惘地垂下了眼,轻声地呢喃着,取出了袖子里的锁链,亲手为吉尔伽美什佩在腰间。
“纵使绝望悲伤。”男人沉重的吻,封堵了少年的双唇。
“……”恩奇都错愕地注视着吉尔伽美什的面庞,想要将他推开。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平行的世界线、埃雷修基加尔的意图,太多的疑惑需要对他解释,也是对谎言的补偿。
——叮。
然而,“天之锁”的锁坠相碰发出的一声脆响,令少年打消了这个念头,欣慰而安静地合上了眼投入到绵长的吻中。相交的誓约,已经印证了他们之间羁绊的强韧。
埃雷修基加尔透过水晶球遥望着这一幕,颓败地席地而坐,将水晶球随手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沟壑中,任其被污泥所吞噬。
风雨打湿了她褐色的长发和衣衫,棕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疲惫与恍惚。
她已经彻底失败了,却又为这失败而感到由衷的喜悦,像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般放松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方精美的丝帕,展开后安静地端详着。
那块金坠上所描画的景象正是双子山门所刻着的,主角是两个小女孩。
个子稍高,眼角有一颗泪痣的女孩是姐姐,正为体形更娇小的妹妹佩带花冠;而后是两人一起在草地上晒太阳、偷摘葡萄,姐姐捧着撰刻着故事的泥板倚在妹妹的身边,诸如此类的场景。
随着画卷的推移,渐渐她们长大成人。姐姐提着轻剑保护着妹妹,结伴行走在险峻的山道;在林间的溪流,妹妹为姐姐擦拭腿上的伤口;最终,俩人依偎在月下的海岸上,姐姐吹奏着长笛,而妹妹则放声歌唱,画卷也在此结束了。
“伊诗塔…”女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轻声呼唤着,“我的妹妹啊…对不起。”
迪尔蒙的那个雨夜,始终如梦魇般缠绕着她的心灵。但是这次,她却选择了正视——并不是谁的错,是她,没有去回应妹妹的心意。
“无论是失去的生命,还是人的心,都是无法挽回的…但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女人搓了搓脸颊,起了身,“吉尔伽美什,你当真是无与伦比的英雄…自己也深知难以实现的事,依然会去做,这是何其愚蠢啊…但是,或许就因为如此,才存在了别样的可能吧。”望了望头顶渐微的瘴雾,埃雷修基加尔向着山道的尽头走去。
而后,已经布满裂纹的地狱之釜,轰然坍塌。四处漫溢的污泥也开始干涸。
拥吻在一起的王与少年,沉醉于久违的耳鬓厮磨,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响动。
以柔软的唇摩沙着乌鲁克王面庞那坚毅的轮廓,渐渐恩奇都的脸颊晕开了绯红的颜色,手臂也不安分地抚摩起对方结实的脊背。
“恩奇都…你…”对于少年的举动,吉尔伽美什有一丝惊讶。恩奇都从不会如此主动——但是有点不对劲。
“嗯?很奇怪吗…可是作为男性…”恩奇都的眸子有些迷蒙,胡乱地挣开了吉尔伽美什的怀抱,气息不稳地喃喃:“想对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是理所当然吧…你以前也是那么说的…”力量强大的少年轻松地扣住了男人的双手,像一匹年幼的狼般将对方扑倒在地,别有意味地伸出膝盖磨蹭着男人的两腿之间,“可以吗…吉尔?”温柔的问询声中,透着难耐的情欲。
吉尔伽美什哭笑不得地领受着这一切,虽然恩奇都的动作青涩而有些放不开,但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欲望,只是眼下彼此所处的位置,让他有些尴尬。
“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少年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湿润,流露着焦躁,“我也想那么做一次…已经等得太久了…”
说罢,他看似温柔地随手一撩拨,乌鲁克王精壮魁梧的身躯就被轻松而粗暴地锨了过去。恩奇都的意图已很明显,且急不可耐,甚至连力量都把握不好了。
“答应我,好吗?”像安慰似地以脸颊蹭了蹭王的耳侧,恩奇都再次讨好地问道,并且以轻柔的动作、骇人的力量把那碍事的铠甲像掰面包一样扭扭就轻松掰断,“吉尔…拜托了…”
这一连串动作令吉尔伽美什有一瞬的呆楞。他当然明白,如若不是恩奇都愿意选择信任他,过去的时候也绝不会让他在上边为所欲为。从相逢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征服这匹高傲地屹立于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强大而美丽的野兽、最纯粹的人。
而且,如果是他唯一的挚友想那么做一次的话,他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或许是身为王者的自尊作祟,总还是有种屈于人下的感觉——不过,他可没想过恩奇都以前也是与他平起平坐的王,还有他对恩奇都做这事时对方的心情。
但是,现在恩奇都的力量之强,已经让他没有反抗的余地。看对方脸色涨红的模样,虽然可爱但如果不答应的话,该不会演变成三年之前讨伐芬巴巴的庆功宴之后那次欢爱的角色对调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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